我被拆穿是假少爷后,家族要求妻子兼祧两房,为真少爷传宗接代。
她不愿意,约我一块殉情,想以死相逼家族让步。
我准时赴约,却被早就蹲守的警察摁在地上,说我心怀怨恨,挟持妻子。
我想让妻子帮我澄清,她却选择了沉默。
后来,我因杀人未遂被捕入狱三个月。
出狱后,妻子的肚子已经大了。
她跪在我面前磕头道歉。
身为产科一把刀,我不仅要帮她接生,还被哄着签下离婚协议。
“阿飞你相信我,我心里只有你,等孩子上了户口我们就复婚。”
以表歉意,她送我满满一屋子的黄色玫瑰,
还承诺在玫瑰枯萎前让一切重回正轨。
可我等到第99朵玫瑰枯萎,却只等到全家庆祝她怀二胎的消息。
这次,我彻底死心,选择放她自由。
......
看着桌上的B超单,我笑的苦涩。
苏娩没在意我的情绪,自顾自的说着,“生下孩子后,我真的会和他离婚。”
“到时候你就是孩子的干爹,咱们一家三口好好的。”
我的话被堵得死死的。
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嘴开开合合,畅想着规划未来。
等沈奇进来,她的规划戛然而止。
“阿飞,你先出去,我有话和沈奇说。”
出狱回家后,沈奇成了这个家的男主人。
别墅里唯一留给我的净土,只有书房。
可现在,她还要抢占这块地方。
我想拒绝,却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前段时间,我受不了沈奇的耀武扬威,向苏娩抱怨几句。
结果她叫来保镖,割掉了我三分之一的舌头!
“你怎么能这样污蔑他!他可是我儿子的父亲,你是在骂他还是骂我!”
从那以后,我只要情绪一激动,就说不出话。
我悲痛离开。
掐算时间再返回时,却听到他们颠龙倒凤的娇喘。
“阿奇,别闹,一会阿飞回来会发现的。”
沈奇闷哼:“那又怎样!我才是真少爷,无论是这个家,还是你,都属于我。”
“好,都是你的。我爱你。”
动人的情话一下下撞击我的耳膜。
嘴里发苦,在客厅枯坐一夜。
唯一陪着我的只有当初她送我的玫瑰,如今,最后一朵也凋零了。
我起身想回去,刚走上楼梯就被沈奇一脚踹下来。
“娩娩睡得正香呢,我一会还要抱她去洗澡,别没眼力见打扰我们。”
我摔到墙上头破血流,痛苦地呜咽。
他却一把扯烂我的衬衣,露出丑陋无比的疤痕。
胸口用烟头烫出一行字母:【loser】。
“啧啧,你现在还敢让娩娩看你这具身体吗?之前我可是提前和你狱友打好招呼,他们对你的款待怎么样?”
“还有,这个单词挺符合你的,身份是我的,老婆也是我的,如果我像你这么失败,早没脸活在这世上了。”
我挣扎着想推开他。
放在原先,我绝对无法撼动这个健身房常客。
可如今,他踉跄着后退,从楼梯摔下去。
“沈飞!你干什么!”
我没来得及解释,沈奇已经开口:
“娩娩,你不要怪他,我刚刚想让他陪你去产检,却忘了他一直对你又怀孕不满,是我没照顾好他的情绪。”
“这些年,你没赶走他就已经很照顾了!他怎么敢这么对你!”
苏娩小心翼翼的扶着他,语气中满是愤懑。
可当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,又变成刺骨的严寒。
“怀孕的人是我,当初和沈奇结婚也是我主动的。你有什么就冲我来!”
“说,刚刚是哪只手推的沈飞!”
我的下巴被捏住,强迫抬起。
如果她稍微注意一下,就能看见我满是血的额头,残破不堪的身子。
可她没有。
“好啊,你不说是吧,那么两只脏手就都别想要了!”
她让保镖架起我,拿出木棍一下下砸在我手上。
“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!”
巨大的痛苦几乎让我眩晕过去,可每一次昏倒,都被凉水再次泼醒。
就连家里的老管家都看不下去:“苏小姐,沈先生是靠手吃饭的医生,你砸烂他的手,他以后可怎么办啊?”
苏娩阴着脸,撂下一句:“这是他欺负沈奇的下场,你再劝,连你一块砸!”
我的心一寸寸凉透,最后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。
目之所及处,苏娩将九十九朵玫瑰扔进垃圾桶。
其实,她根本没想过和我复婚。
从生下第一个孩子,送我玫瑰起,她便每天悄悄替换掉枯萎的花,拖延时间。
现在,更是连装都不装了。
我心如死灰,用最后一丝力气拨通院长的电话:“老师,援非队还缺人吗?我手受伤不能手术,去传染区防疫刚刚好。”
2
再次醒来是在医院。
苏娩就在我床边:“阿飞,你醒了。”
“我已经替你向沈奇道过歉了,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。”
“你知道的,我只是被家族逼迫,在他面前装装样子。”
盯着缠满绷带的双手,我笑笑没接话。
她自顾自拿出一个饭盒:“我特意为你熬了粥,喝一些吧。就当我的道歉了。”
她的目光中流露着后悔。
这是第几次这样了?
我记不清了。
每次她伤害我后,都会露出这种神情。
偶尔也会信誓旦旦说一定改,但下次还会再犯。
当初沈奇作为真少爷回归,家族要求她给沈奇生孩子。
她宁死不肯,和我约定殉情。
结果呢?
殉情当天警察将我扣押,说我挟持她。
后来我进监狱,她每次探监都哭得稀里哗啦,说对不起我,会补偿我,等我出来,一起对抗家族。
然而我出来时,她肚子已经大了。
就在那种时候,我还以为她是被逼迫的。
“我是最出色的妇产医生,如果你不想要,我帮你流产。”
然而她怒气冲冲扇了我一巴掌:“你是不是疯了!孩子也是一条生命,沈奇被你抢占人生那么多年,我替你补偿他怎么了!”
经历过这么多事,我早该猜到她的真实想法。
如今,她温柔地为我喝粥。
可我却在汤勺里发现了孩子掉落的乳牙。
这粥是沈奇,还有那个孩子剩下的。
苏娩顺着我的视线,明显也看见了。
她面露尴尬:“我出去给你点份外卖。”
等了许久,进来的却是沈小康。
她和沈奇的孩子。
他不由分说跳上我的病床,踩在我的伤口上。
“你就是那个不要脸的男人?”
手骨本就错位了,经他这么一踩,我先前的手术直接白做。
他嚣张地拔掉我的针管,用上面的针头刺在我身上。
挣扎间,我突然看见他胸口的平安锁。
我强忍痛苦,用满是绷带的手探向他的脖子:“谁给你的!”
“当然是我自己找的!把你的脏手拿开!”
察觉到我的在意,他脱下平安锁扔在地上,用脚又踩又碾。
“爸爸说了,我是沈家和苏家的小少爷,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,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!”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,恢复清明时已经跪在地上。
手里还捧着平安锁。
入狱前,苏娩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。
这是我耗时一个月辛辛苦苦为他打造的。
可惜那个孩子,没能看这个世界一眼,就因为要给沈小康挪位置流产了。
看着被踩坏的平安锁,我的整个心脏都扭到一起。
被我推在一旁的沈小康一脸阴笑:“呵呵活该,我爸说了,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有孩子。”
“我妈还让我认你做干爹,呵呸,做梦。”
恶毒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,他还不解气。
直接朝平安锁吐出一口痰。
我浑身都在颤抖。
当初苏娩难产,是我手术保下了他们母子。
现在,这个魔童非但没有丝毫感激,还理所应当地破坏平安锁。
这可是我的孩子曾来过这世上的唯一证明!
“真后悔当初救了你。现在,就让我替你父母好好管教管教你!”
3
我伸出手,想抓住这个魔童。
谁知他直接拿起我没挂完的吊瓶,把药液洒在自己身上。
“你说一会我爸妈进来,他们是信你还是信我?”
有其父必有其子,他简直和他爸爸一个样。
不过我就算再傻,也不会拿自己救命的药泼他。
可偏偏,就是有人信他。
沈奇从屋外进来,一把抱住沈小康:“小康,你怎么了?谁欺负你了?”
“叔叔说我是野孩子!还要打我,让我去死。”
明明刚才还气焰嚣张,现在却抱住一起进门的苏娩的大腿,哭得煞有其事。
沈奇红了眼:“小飞,小康还这么小,你怎么能这么说他?我知道你有气,可你冲我来,孩子是无辜的啊。”
话是对我说的,双眼却委屈地黏在苏娩身上。
看着他无辜的模样,苏娩脸色越发阴沉,狠狠将手中的饭菜摔到地上。
“沈飞!你还要点脸吗?亏得阿奇那么关心你,陪我一起买饭。结果你却在病房欺负小康?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!”
和当初从楼梯摔下时一样,她再次忽略我满是脚印的绷带,选择性看见小康的眼泪。
还没来得及解释,一个巴掌已经落下。
“道歉!”
她居高临下,强硬地要求我承担不属于我的过错。
我声线颤抖:“我没有欺负他,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隔壁床的护士,她刚才一直在。”
话落,又是一个巴掌。
“你是这家医院的医生,早和护士串通好了是不是!”
“污蔑一个孩子,亏你做得出来!”
真相触手可及,但她偏偏不愿相信。
我能怎么办?
悲痛的泪水一滴滴留下,我拿出破烂不堪的平安锁:
“为什么我们孩子的平安锁,会在沈小康身上!”
苏娩曾说过,会永远记住那个孩子,答应和我共同保存这段回忆。
可现在,她脸上疑惑一闪而过。
时间很短,但我捕捉到了。
她忘记了,甚至需要思考才能想起这是什么。
“沈飞,那个孩子已经死了,你再怎么宝贝平安锁也没有用。而小康是活的,像同龄的孩童一样捣蛋淘气很正常。”
“一个平安锁而已,至于吗?”
她无所谓的态度仿佛在谈论一件平常事。
却从没考虑在她心里泛不起波澜的石头,能砸穿我的所有理智。
走不出来的只有我。
对她的所有期待和爱意都在此刻彻底湮灭了。
4
我愣在原地不知道多久。
直到苏娩说累了,强硬地抢走我的平安锁,丢给沈小康随便玩。
撂下一句“你好自为之”后离开。
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离开,幸福的背影紧紧相贴,没有半分留给我的空隙。
我心如死灰。
去了院长办公室辞职。
刚进门,忽然有护士急匆匆的闯入。
“不好了,苏小姐刚刚摔倒,人和孩子都危在旦夕!”
医生的本能让我顾不上个人恩怨:“在哪摔倒的?”
“在地下冷库的门口。”
来不及多想,我飞奔过去。
推开虚掩的冷库大门:“苏娩,你还好吗?”
我试探走进去,却听到身后传来门关上的动静。
外面没人听到我的求救,手机也没有信号。
哪怕蜷缩成一团,体温也在不断流失。
就这样死了吗?
濒临崩溃之际,我绝望地举高手机,这次,终于有信号了。
我下意识拨打紧急求救人的电话:“我被困在医院冷库了,救我。”
回应我的是苏娩的扑哧一笑:“为了争宠,你真是什么把戏都搞得出来,有意思吗?”
“要不这样,你给小康他们道歉,承认自己不要脸,因为嫉妒欺负小孩,我就去救你怎么样?”
死亡面前,我不得不放下自尊恳求:“对不起,之前是我错了,我不要脸,污蔑小康...”
“哈哈,你也有今天,我录音了,一会发给沈奇。”
“至于你,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?”
苏娩决绝地挂断电话。
我的手也再也支撑不住手机,它从高处重重落地。
碎的不只有屏幕,还有我的心。
也就在这时,院长发现我迟迟未归,带着救援队找到了我。
被抬上担架时,我看到破碎的手机屏上显示沈奇的消息。
【记录一家三口第九十九次来游乐园玩耍。】
【圈子不同别硬融,我们在冰窟探险,有些人只能在冰室忏悔过错。】
【再妄图染指我的东西,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。】
原来一切都是沈奇给我的教训。
手术结束后,我便直接办了出院手续。
什么东西都没带,孑然一身的登上了离开的飞机。
5
临行前,苏娩打来电话:“死哪去了?还不回家。”
电话被我挂断,这是之前她从未经历过的。
“有准一直别回来。”她咬牙切齿地扔下手机,转头却让保姆多熬一份粥。
“沈飞除了这个家,根本没地方去,给他留份晚餐,他一定会回来。”
餐桌上,她一直等待我回家。
时针走过八点,沈小康伸手探向烤鸡:“妈妈,我好饿,先吃吧。”
却被苏娩拍开手:“不许,等你干爸爸回来。”
小孩子哪里忍得住,当即就开始嚎啕大哭。
沈奇拉着她的手,想劝劝她,可今天的苏娩出奇的倔。
时间推移,困意渐浓,直到沈奇将瞌睡的她抱回卧室,她才惊觉已经十二点了。
“娩娩,十二点了,今天是我生日,一直陪着我好不好?”
还没回答,沈奇的吻已经落下。
苏娩半推半就,却突然看见墙角破碎的礼盒。
“为什么礼盒会在那!”
今天也是我的生日,她修好了平安锁,打算给我一个惊喜来着。
沈奇愣了一下,很快搪塞:“你认错了,那是小康玩坏的玩具而已,怎么这么大惊小怪。”
“你该不会以为是沈飞的平安锁吧。”
苏娩原本不信,可听他这么说,又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。
但内心隐隐的不安依旧让她焦躁:“你稍等一下,我下床去看看。”
还没起身,就被沈奇拉着重重摔进他的怀抱。
“明天再看。”
沈奇用唇堵住她的声音,意乱情迷间,她再次沦陷。
反正好几年没给我准备礼物了,今年缺一份也没什么。
大不了之后道个歉,我还会原谅她的。
就像之前每一次害我伤心时一样,一次又一次原谅。
这样想着,苏娩抱住了沈奇。
一夜好梦。
第二天早上,墙角礼盒里果然是一群破烂的玩具。
沈奇搂着她:“看吧,我就说不是吧。”
可苏娩留了个心眼,支开他后偷偷跑去书房。
之前沈奇被认回,书房就成了我唯一的容身之所。
她看着被沈小康折腾地乱糟糟的书房,第一次觉得这里的空间这么狭小。
连小康的玩具室都比这大。
苏娩摸向床铺的枕头后面,可找到的只有一个空盒子。
上面的涂鸦上写着臭小三,不要脸。
诸如此类的话塞满整整一盒。
甚至在底部,还有诅咒那个流产的孩子永世不得超生的话语。
苏娩愤怒地冲向门口,恰好撞见沈小康。
对方没看清是她,直接泼了一盆脏水。
“臭小三,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因为你饿了多久!”
如果不是被错认,苏娩永远不知道沈小康的真面目。
如今她遭遇我所承受的,才明白我过的是什么日子。
“沈小康,谁叫你这么说话的!”她提起沈小康的衣领。
没来得及询问,沈奇便匆匆赶到:“你打孩子做什么?小孩子贪玩,不就是弄脏了沈飞的卧室吗?至于吗!”
听他的语气,好像见怪不怪。
原来沈奇一直默认沈孝康的行为。
只有她被蒙在鼓里。
“平安锁呢?”她沉声询问。
沈小康被吓坏了,在沈奇的示意下连连摇头。
谁知苏娩却掐住他的脖子:“我问你里面的平安锁呢!”
沈奇脸色苍白,一把拉开她,支支吾吾:“别怪他,是我昨天想看看,不小心弄丢了,可能和垃圾搞混,扔垃圾桶了。”
苏娩无力追问,她匆匆下楼,才赶在保姆倒垃圾前找回平安锁。
看着被踩踏的奇形怪状的平安锁,苏娩心里发凉。
精心准备的东西被这样践踏怎么会不气?
她突然理解了那天我为什么会教育沈小康。
恰好沈小康不识趣地跑过来,她一巴掌扇过去。
沈小康嚎啕大哭:“你凭什么打我,爸爸说了,整个家的东西都是我的,那个臭小三就是寄生虫,我欺负他有什么错!”
“都这么久了,凭什么这次扔个东西就打我!”
直到现在,苏娩才知道我在这个家一直被欺负。
“混账东西,我是你妈!看我怎么教育你。”抬高的手就要落下,沈奇冲过来护住沈小康。
“娩娩,现在就算打骂也改变不了什么了,都是我没教好小康,我会修平安锁,大不了我修好亲自给小飞赔不是。”
听他这么说,苏娩才平复心情。
对,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找回我。
她给医院打去电话:“喂,我要预约明天的产检,必须是沈医生帮我做。”
6
苏娩知道我一个假少爷,除了医院以外无处可去。
这次产检,她还特意带了一名国外的手部手术专家。
诚意至此,她觉得我一定会原谅她。
可推开诊室的门,幻想破碎了。
“你是谁?”
姓沈的女医生皱眉:“不是你指明让我产检吗?全医院只有我一个姓沈的产科大夫。”
“我要找的是沈飞医生。”
“这里没有沈飞医生。”
“撒谎!”苏娩歇斯底里大喊:“这是我家的私人医院,把沈飞叫出来!不然我把你们都开了。”
以往这招屡试不爽。
苏娩突然开始庆幸自己有权有势,而我只是个假少爷。
她胸有成竹,觉得我一定会乖乖出来。
可整个医院的医生都到了,也没看见我的身影。
新上任的院长拉着她的手:“苏小姐,不是您说要老院长和沈飞离职的吗?我们早就把那些害群之马撵走了。”
什么!我还受着伤,就这么被赶走了!
那我这些天去哪了!
话落,苏娩两眼一黑,重重向后倒去。
再次醒来,女医生告诉她:“您检查出了宫外孕。抱歉,如果手术,我们只能去除婴儿的同时切除您的卵巢。”
得知消息,苏娩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我。
如果我在,一定不会让她受一点伤害。
事实也的确如此。
“原先医院有位沈飞医生,如果他在,一定可以让您康复如初,可惜全省这种水平的医生,只有他一人。”
苏娩心如刀绞,心里想的不是如何康复,而是我去哪里了。
“你知道沈...沈医生去哪了吗?”
此时院长刚好开门进来:“不是去非洲了吗?他那种废物只有这一种退路,按您的吩咐,已经把他和老院长发配到传染病最严重的地带了。”
“我什么时候吩咐了!”
之前那些话不是吓唬我闹着玩的吗?
可文件上分明有她的盖章,这个盖章明明封存在别墅卧室才对。
苏娩胸口剧烈起伏,差点再次昏倒过去。
“去把沈奇还有沈小康叫过来。”
自从闹得不愉快后,沈奇已经好久没见苏娩了。
此时带着沈小康开开心心过来,还以为是要他陪伴产检。
谁知刚进门,就敏锐地捕捉到不妙的气息。
看着瑟瑟发抖的院长,沈奇知道自己暴露了。
在苏娩发火前,他拿出平安锁:“娩娩别气,你看我把什么修好了,等小飞看见,一定会原谅我们的。”
平安锁被递到苏娩手中,轻轻一捏,表面的金皮就裂开了,露出里面的垃圾。
苏娩面沉如水。
“刚刚护士和我讲了,之前病房的闹剧,是小康胡闹。”
沈奇当场承认了,但他没想过,苏娩根本没问护士。
那个护士早就跟随我和院长离开了。
如今他轻松承认,更加让苏娩确认,他瞒着的远不止于此。
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还干了什么吗!”
话出口的瞬间,沈奇已经跪下来:“对不起,之前我把他锁进冷库只是为给他个教训而已,还有那条他道歉的音频也不是我故意发的,只是手滑发到社交平台,你要介意,我现在就删掉。”
苏娩觉得晴天霹雳莫过如此,之前我打来电话,说居然是真的?
那她岂不是做了很过分的事?
没来得及有过多情绪,沈奇又把打开社交平台的手机递过来。
所谓失手发错的录音下,有不少吃瓜网友评论。
网友不知道真相,只知道她为现任丈夫和孩子出头,夸赞着她的深情。
还有人说要支持她家公司的商品,买公司的股票。
可苏娩眼中没有半分欣喜。
往下翻,是对我密密麻麻的恶评。
【要不要脸,一个大人因为嫉妒,欺负前妻的小孩。】
【假少爷到底和真少爷是有差距的,就比如度量这方面,真是一见高下。】
【沈飞,你为什么不去死?】
最底下,是沈飞的回复:【抱歉脏了大家的耳朵,我和苏女士已经结束了,从此再无半点瓜葛。】
7
苏娩感觉窒息。
现在,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我要去非洲了。
曾经那么骄傲一个人,脊梁骨都被人戳穿打碎了,还留在这做什么?
当初,她在大学的颁奖典礼上对我一见钟情。
说我骄傲的模样一下子征服她。
承诺会用双手托举我后半生的荣耀。
可现在......
苏娩忍着内心剧痛,将文件甩在沈奇脸上:“你都做了什么!你觉得赶走沈飞,就能取代他的位置了吗!”
沈奇脸上心虚一闪而过,犹豫片刻后,终于问出口:“娩娩,我不是早就取代了他的位置吗?”
“我现在才是你的丈夫,你的孩子的父......”
没说完的话被苏娩打断:“你在胡说什么!我给你生孩子只是因为家族逼迫。结婚也只是为了给孩子上户口而已。”
沈奇难以置信盯着她,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。
“你说这些不觉得可笑吗?你之前为了我剪断他的舌头,砸烂他的手,你现在告诉我,你爱的是他?别骗人了!”
他一边摇头,一边伸手去拉扯苏娩:“别闹,我们第二个孩子都快出生了。我都想好名字了。”
一个巴掌结结实实落在他脸上。
苏娩恨,恨沈奇,也恨自己。
恨他自作主张赶走我,一直暗中折磨我。
恨自己没有早发现他的心思不纯,听信他和沈小康的谗言,害我遭受那么多伤害。
“我们离婚,把小康迁到你那边的户口上。”
“至于肚里的孩子,我不会生下。”
“我内心承认的丈夫,从始至终只有沈飞一人。”
苏娩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,虽然是因为宫外孕被迫流产,可内心却有一种报仇的快感。
脚边沈奇陷入失去家庭的恐慌当中,像当初的我一样,像狗一样认错。
“娩娩,不要拿孩子开玩笑。我求你了,不要这样,小康还小,我们也不能没有你。”
他虽然是真少爷,但对管理家业一窍不通,也不被父母喜欢。
没了苏娩,他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。
沈小康似乎也意识到情况的紧迫,抱住苏娩的腿:“妈妈,不要啊,不要离开我和爸爸。”
苏娩冷眼看着他,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。
转身离开的瞬间,沈小康突然暴跳,拿起桌上的剪刀狠狠刺向苏娩的手。
苏娩手心里是我的照片。
沈奇搬进家里后清空了我的所有东西,这是仅存的一张。
沈小康本意是用我的照片泄愤,但没想到苏娩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松开。
双手刺痛的瞬间,她才明白我当初的痛苦。
我当初受伤时居然这么痛!
她的泪水在此刻决堤。
送进手术室前,冷冷嘱咐保镖:“子债父偿,用同样的方法还敬沈飞曾受过的那么多苦!”
据说,后来的别墅里,沈奇整整惨叫了一天一夜。
8
我落地非洲后,用了一个月时间康复训练,才重新能拿起针管。
院长一直在我身边鼓励照顾我。
和我不一样,他时刻关注着国内的消息。
当初沈奇在社交平台上发送我下跪的视频,也是他告诉我的。
一大把年纪了,还因为我的事情感伤落泪:“我在国内也有些资源人脉,只要你一句话,我立马打官司帮你讨回公道。”
可我摇头:“和烂人纠缠,只会把我拉低到和他们一样的水准。”
他心疼地看着我:“是不是还没忘掉她?”
我摇头。
来到这边后,身边每天被形形色色的病人充斥,我哪里还有时间忧伤过去?
一个月来,我走过三个灾区,指导救助了几百号人。
熟练以后,我离开营地的时间越来越长。
有一次在非洲偏远部落迷路了,还好被其他医疗队的成员救助。
那个医疗队的领队叫秦玥,她发现我,带我逃离了原始森林。
同时,我得知她原本是国内的手部专家。
听说我的事迹后,不仅为我进行康复治疗,还愿意无偿帮我再次手术。
也就在手术那天,苏娩找来了。
她穿着宽松的孕妇服,憔悴得不成样子。
助理说她得了宫外孕,需要治疗,我才答应见她。
可见面后,她对讨论病情毫无兴趣,一直缠着我旁敲侧推。
她想试探我对她的想法,却将自己的挽留和愧疚暴露的一览无遗。
我给灾民打针,无论多严重的传染病,她都待在我身侧。
“阿飞,你的手已经好了是吗?之前的事对不起,但时间能抹平一切不是吗?和我回国吧。”
我不理不睬,直到工作完成才正视她。
“我们的婚姻关系早就结束了,请你不要再说不负责任的话。”
“另外,时间并不能抹平一切,就像我曾引以为傲的手,对你来说我一个月就能重新运动,对我而言,却是245个小时的康复训练。”
苏娩的眼中划过愧疚,后悔,不忍还有害怕。
曾虐我千万遍的她,此时也开始害怕失去我了吗?
“我错了,都是沈奇和小康挑拨离间,我才那样对你,对不起,阿飞,对不起。”
她企图撒娇获取我的原谅。
却从没想过,被原谅的前提是爱。
现在,我已经彻底放下了。
她还想纠缠,却被院长拦住:“苏小姐,你是来咨询病情的,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,就跟我离开,商量手术的事吧。小飞有更重要的事去做。”
在苏娩恋恋不舍的目光中,我头也不回地走向秦玥,然后一起进入她的房间。
身后传来苏娩的怒吼:“沈飞,你干什么!那个女人是谁...”
说到后面,声音越来越小。
她已经没有身份过问我的生活了。
而且在非洲,也没有人会继续惯着她。
9
其实我去秦玥房间,是为了进行手术。
非洲医疗资源紧缺,为和其他传染病的手术室区分,秦玥的房间被改成临时手术室。
上手术台前,我询问:“真的能让我的手恢复如初吗?”
“最多恢复到百分之八十吧。毕竟受伤总会留下痕迹的不是吗?”
我点头。
伤口是这样,人心也是。
等我再出来时,苏娩已经回国。
院长拜托了国内好友,为她进行手术。
条件是苏式集团要资助我们以后在非洲的医疗行动。
苏娩欣然应允,可第二个月,她却扣下急需的医疗器材,点名要我回国去取。
我踏上回国的飞机。
落地时,苏娩坐在轮椅上,助理说现在还处于她的住院期,为了见我特意过来。
她睁大眼睛,想在我的脸上看到不同的情绪。
可只有冷淡。
“器械在哪?处理空运后我还要回去。”
“阿飞,你以前不是这样的。”她双眼通红,怔怔地注视我。
“国内的生活难道不比非洲好吗?留下吧,我会好好对你的,就像沈奇出现前那样。”
她含情脉脉,可我关心的只有一件事:“当初我亲手制作的那枚平安锁呢?”
苏娩哽咽,她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而我从她的眼神中已经知道答案。
转身要走,她又叫住我:
“阿飞对不起,都是小康的错,我已经狠狠教训过他了,我甚至连他的财产继承权也剥夺了,那笔钱被我捐给寺庙,为我们曾经的孩子祈福。”
说到后面,她从轮椅上摔下,伸手探向我所在的地方。
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。
我深吸口气:“到现在了,你还在推卸责任,我们之间的隔阂从不止沈奇和小康,如果没有你的默许,他们又怎么会做出那么多伤害我的事?”
真正导致我们情感破裂的,是她的自以为是,室仗着我爱她的有恃无恐。
“不要!你是不是嫌弃我给沈奇生过孩子?我们也生好不好?”
说着说着,苏娩的挽留变成卑微的讨好。
鼓起勇气的话却惨遭我拒绝。
“对不起,我已经要结婚了,而且我的妻子怀孕了。”
苏娩刚想反驳,就看到扶着肚子的秦玥从洗手间出来,自然地挽上我的胳膊。
“老公,不是说要回国办理结婚手续吗?快走吧,不然一会民政局关门了。”
苏娩呆若木鸡。
她怎么也没想到让我回国,居然促进了我和秦玥的婚事。
想要挽留,却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时间仿佛回到了过去,我恳求挽留她,她却决然地怀上沈奇的孩子。
现在的她,又有什么资格让我放弃这个孩子,和她在一起?
我只在国内停留一小段时间就重新前往非洲,而秦玥则安心在国内养胎。
临盆那天,手术发生意外。
远在非洲的我本以为要失去他们,却听说有神秘人调动全城的医疗力量,保住了秦玥还有孩子。
没人知道那是谁。
唯一见过她的护工说她是一个憔悴漂亮的女性。
曾在婴儿床旁抱过孩子,嘴里还喃喃:“真像,真像他啊。”
后来,女儿留在国内上小学,而我和秦玥继续在国外进行援助行动。
有时打电话,女儿会讲学校发生的事。
她说小学有名叫沈小康的高年级男生跳楼了。
他的母亲不管他,而父亲因为离婚变成了疯子,把他打到骨折。
就连棺材钱都是学校同学捐款资助的。
我听了后笑笑,内心毫无波澜。
更新时间:2025-04-16 21:16:33